向辉旭(1905~1975),本名向忠银,曾化名向升,原为南川县元合乡白院墙(今重庆市南川区合溪镇风门村)一名普通农民,后两度加入黔军杨其昌部。第一次黔军生涯结束后,向辉旭返回家乡,于1928年冬加入中国共产党,继续开展革命活动。
大革命和土地革命时期,向辉旭跟随重庆籍民革先贤杨其昌活动,与贺龙共同经历北伐与革命低潮,并秘密支援贺龙红军,为红军部队送去大批军用物资,有力支持了红军在川黔地区的活动。
与贺龙共同经历北伐与革命低潮
1905年1月14日,向辉旭出生于南川县元合乡白院墙一个贫苦农民家庭,早年在祖父的资助下读了两年私塾,后因贫辍学在家务农。19岁时,向辉旭离家参加元村民团。
1923年10月,黔军彭汉章部第2师第9混成旅旅长杨其昌率3000余人进驻南川县城。1924年4月,在杨其昌的副官夏协陆引荐下,向辉旭到第九旅当兵,不久被杨其昌选为警卫队员并辗转于黔北、黔东和湘西等地,见证了军阀混战、底层百姓民不聊生的社会状况。
1926年初,从湘西转战贵州铜仁的贺龙被彭汉章部收编,杨其昌与贺龙成为同僚。8月,彭汉章、贺龙、杨其昌等发出《讨吴佩孚通电》,决定出黔参加北伐。杨其昌率部接受改编,加入北伐军,任第9军第2师师长。第1师由贺龙任师长,第1、2师同驻湖南沅陵。北伐前夕,贺龙、杨其昌、严仁珊(贺龙部队参谋长)三人结拜为兄弟。9月中旬,向辉旭随杨其昌部警卫队行动并协同贺龙第1师作战,从常德一带攻向荆州、沙市,并于11月初攻克沙市,12月中旬大败川鄂联军,占领宜昌。1927年春,贺龙率部奉调进驻武汉。同时,向辉旭随杨其昌部一同进驻武昌。
1927年4月和7月,蒋介石和汪精卫先后叛变革命,大革命失败。8月,贺龙率领国民革命军第20军参加南昌起义。南昌起义失利后,贺龙加入中国共产党,后返回湘西继续革命,与周逸群、段德昌等创建湘鄂西革命根据地和红二军团。然而,根据地和红军外受国民党反动势力的层层围剿,内受王明“左倾”错误路线和夏曦“肃反”扩大化带来的严重危害,致段德昌、万涛、宋盘铭等领导干部被杀害,党团组织被解散。至1933年,湘鄂西根据地基本丧失,红二军团从近两万人锐减到3000余人,并面临缺粮、缺衣、缺弹、缺药的严峻局面,革命陷入低潮。
另一方面,向辉旭结束第一次黔军生涯后,于1927年冬返回家乡南川合溪并继续革命活动。1928年冬,在共产党员谢德璋的介绍下,向辉旭加入中国共产党,在中共合溪支部和中共南川县委领导下,作为军事骨干(任南川东路联防大队排长,后升任连长)参加元合乡农民革命暴动和反霸斗争、协助陈范畴筹建南川红军游击队以及协助韦奚成、韦光炜创建川黔边元合中心游击区等革命活动。1930年春,南川成立“清共委员会”,秘密或公开侦察共产党员的活动。至1931年春,因军阀、团阀联合“围剿”,中共南川县委组织的革命力量南川平民革命军、南川红军游击队和川黔边游击队(由南川东路联防大队发展而来),均先后遭遇失利。白色恐怖笼罩南川,南川地下党组织遭到严重破坏,向辉旭也失去了与组织的联系,并遭到封建反动团阀搜捕,革命生涯处于低谷。
二度参加黔军并秘密支援贺龙
面对革命失利和大量战友牺牲,向辉旭深感迷茫,但仍继续探寻革命的正确道路。1931年夏秋,经韦奚成引荐,向辉旭加入涪陵谭席珍部任二营副营长兼五连连长。1932年夏,向辉旭转赴涪陵明家场再次加入杨其昌部,经贺云程举荐任绥靖司令部独立营营长,并任杨其昌部前敌总指挥,与南川反动团阀张茂春部激战于涪陵大顺场。随后,向辉旭任杨其昌部警卫队(后扩编为警卫营)队长并进驻贵州。
1933年春,杨其昌在遵义发兵与贵州军阀王家烈争夺防地,失败后退回黔东铜仁石灰洞重整旗鼓,总兵力增加到7000人枪。4月,杨其昌再次同王家烈作战,获得大胜。杨部一时声威大震,队伍迅速扩大。此后,杨其昌任陆军第25军第5师师长,于1933年夏率部调驻沿河,向辉旭随军前往。
贺龙得知杨其昌又重建队伍并驻守川黔边区的消息后,于1933年夏写信派人到杨部联系。读信后,杨其昌与来人密谈,约定红三军由咸丰、来凤入川,杨部同时由秀山进入酉阳,以便会师,共创酉秀黔彭根据地。随后,杨其昌召集向辉旭、团长朱举钦说明情况,共商起义事宜,迎接贺龙入川。然而,消息不幸走漏,反共的杨部团长耒志余企图对杨其昌下毒手。在险恶形势下,向辉旭协助杨其昌将耒志余团缴械并暗中放走朱举钦,以“朱举钦畏罪潜逃”为由将事情掩盖过去。
1934年6月,贺龙率红三军进入酉阳南腰界,创建黔东革命根据地。杨其昌写信给贺龙,希望投奔红军。贺龙回信说:“字行老弟,实话对你说,在武昌时,我要你跟我一起走,那是形势的需要,但是目前统一战线工作和斗争形势的要求,还需要你留在那边(国民党内)继续帮助和支持我们,这样,你发挥的作用更大些。”贺龙的一番话,杨其昌心领神会,决心留在国民党部队。
当时,蒋介石、何应钦下令川黔军队围追堵截红军,命杨其昌率兵“追剿”。杨其昌认为这是一次支援贺龙红军的好机会,于是一方面大造“进剿”舆论,虚张声势,另一方面派人将进剿路线暗中告知贺龙,同时密派向辉旭执行支援任务。向辉旭在杨其昌指示下,率一个营,带上精良武器,迅速择路接近贺龙红军部队。待双方接上联络暗号后,向辉旭下令部队朝天鸣枪,将枪弹弃置于道旁,轻装撤退,顺利将一批武器弹药送给了红军。
1934年10月,红二、六军团在酉阳南腰界胜利会师后不久,杨其昌奉命继续“追剿”贺龙红军。他不愿受“矮子老鲨”周燮卿的指挥去攻打贺龙部队,于是召集师、旅、团军官开会,公开数落周燮卿的不是,激发部队对他的不满情绪。同时,杨其昌以贺龙的厉害恫吓士官,以保存实力为名,要大家在行动中相机行事,让开道路,不得硬拼。他还暗中将“进剿”路线写信告知贺龙,贺龙立即回信:“我正缺少家伙,三弟多送些来。”杨其昌收到信后,密派向辉旭率兵带上精良武器随军行动,寻机将武器移交贺龙红军。
1934年11月永顺战斗打响前,杨其昌将部队部署在远离周燮卿部的把总河附近。16日,当周燮卿、龚仁杰在龙家寨被重击之时,向辉旭在杨其昌授意下带领警卫营放出一阵空枪,留下红军急需的枪支弹药、银元、马匹等,然后迅速撤离把总河,经永顺向保靖方向退去,给红军部队让开道路。最终,红军顺利通过杨其昌驻防的川黔边区。
两次支援红军的秘密行动,向辉旭均在没有暴露身份的情况下,为贺龙红军送去精良武器、弹药等军用物资,为支持红三军及红二、六军团的发展壮大和湘鄂川黔革命根据地的开辟作出了重要贡献。
1935年初,向辉旭离开杨其昌部,返回贵州道真一带隐蔽。1941年夏秋,韦奚成写信邀请向辉旭回乡,向辉旭携家人回到南川元村,继续做上层人士工作,并以前国民党营长身份,积极掩护地下党组织和党员在南川元村、合溪一带活动,直至解放。
1950年10月至1951年3月,向辉旭改任新成立的南川县元村乡人民政府乡长。后来,因历史原因,向辉旭被暂停党籍“错减”回家,并被“错判”“错押”,于1975年12月病逝于南川合溪风门。1986年10月,南川县委组织审干办公室重新认定向辉旭党籍。1987年5月,南川县人事局决定落实向辉旭的干部身份和公职。
作者 向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