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荣臻的前半生投身革命事业,后半生献身国防科技事业。他尊重知识分子,依靠广大科技人员,大胆放手、奋发图强,为我国国防科技事业发展和国家安全作出巨大贡献。他对科技人才的重视、信任,特别是他独特的用人理念,为当代人才工作作出了表率。他与科技人员之间的暖心故事,至今广为流传。
1956年11月,聂荣臻被任命为国务院副总理,主管科学技术工作。在“两弹一星”事业进程中,聂荣臻在周恩来领导下组织实施了各项科研试验生产工作,为“两弹一星”事业的成功作出了卓越贡献。“两弹一星”工程,需要大量高端科技人才支撑。尽管当时已有钱学森、钱三强等一批杰出科学家,但科研人才数量仍显不足。聂荣臻求贤若渴,有人给他推荐了蔡金涛、梁守槃两位专家。
蔡金涛、梁守槃是党外知识分子,且两位的身份较为复杂敏感——蔡金涛曾是国民党保密局的无线电技术专家,官至少将;梁守槃的父亲、母亲、弟弟、妹妹均在海外。在如何对待像蔡金涛和梁守槃这样的党外知识分子问题上,聂荣臻与他的老部下李福泽有过一次讨论,实则是对李福泽的一次委婉的批评。李福泽说:“知识分子的成分确实有点复杂。”聂荣臻听后严厉回应:“你不能这样讲,如果从你身上审查,数不过三代。”李福泽当即就笑道:“我也是,我出身地主、资本家家庭。”聂荣臻的这番话,意在强调不应区别对待党外知识分子,而是要贯彻党的统一战线政策,团结和信任他们,充分发挥他们的专业才能。
后来,又有同志就蔡金涛早年在国民党的工作经历向聂荣臻反映情况。聂荣臻在深入了解情况后指出:解放初期,蔡金涛已在华东人民革命大学经过半年的政治学习,他是朋友和同志,这样顶尖的专家不用,还能用谁?面对疑问,聂荣臻明确表示:“只要有真本事,只要愿意为国家做贡献,就要用。”于是,蔡金涛被委以重任。
由于梁守槃的海外亲属关系较为特殊,曾有同志向聂荣臻建议不宜对其委以重任。聂荣臻听后却说:“要看这个同志的具体表现,像梁守槃这般的同志,是可以用的。我们要对这些优秀的党外知识分子,视为知己,放心地启用。毛主席说过,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嘛。”不久,在人民大会堂召开的全体科技人员大会上,聂荣臻再次强调了这一观点。梁守槃在会场激动得热泪盈眶。他后来回忆道:“当时如果不是聂帅讲了这番话,也许我根本就不能在国防部第五研究院工作。”
在如何对待党外知识分子问题上,聂荣臻认为,在旧社会能大学毕业或出国留学的人,一般来说不是资本家就是地主家庭,否则他们就没有经济条件上大学,更不要说出国留学。他指出:“我们要贯彻党的统战方略,真心实意地和党外知识分子交朋友、成知己。”
历史实践证明,蔡金涛和梁守槃都为中国的国防科技事业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。全国政协原副主席赵朴初曾为聂帅题写“知识分子的知心朋友”书法作品,这幅书法作品至今仍在聂荣臻元帅陈列馆展示。
作者 庞国翔